特朗普剑指哈佛与教育部:禁招国际生与解散教育部风波

留学申请阅读 10
特朗普剑指哈佛与教育部:禁招国际生与解散教育部风波 - 图片 1

事件概述:哈佛“禁招令”遇阻,教育部裁撤受挫

今年,新上任的美国特朗普政府和教育界爆发两起引人关注的事件:特朗普政府一方面宣布撤销哈佛大学招收国际学生的资格,迫使现有留学生转学;另一方面启动了解散联邦教育部的计划。不过,司法系统都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应有的权利制衡作用。这两项激进举措很快在司法程序中遇阻:法官先后颁布临时禁令,哈佛大学提起法律诉讼,教育部的“大关门”计划也因法院介入而暂时搁置。

  • 哈佛大学国际学生招生资格遭撤销:5月22日,美国国土安全部突然宣布吊销哈佛大学参与“学生和交流访问学者项目”(SEVP)的资质,即禁止哈佛招收任何新的国际学生和学者。国土安全部部长克里斯蒂·诺姆(Kristi Noem)在社交媒体上表示,此举是对全国高校的警告,并强调“招收国际学生是特权而非权利”,称哈佛多次违反联邦法律,因此撤销其特权。根据新规,哈佛现有约6,800名国际学生被要求尽快转学,否则将失去在美合法身份。这一消息震惊学术界——哈佛约四分之一学生为国际生——哈佛校方当即谴责此举“非法且毫无根据”,并誓言通过法律途径捍卫招收国际学生的权利。
  • 法官紧急叫停哈佛“禁招令”:仅仅一天之后(5月23日),哈佛大学就向联邦法院提起诉讼并申请紧急禁令,指出政府行为公然违反宪法第一修正案和正当程序,将对哈佛及其国际师生造成“直接且毁灭性的影响”。马萨诸塞州联邦地区法院法官艾莉森·伯罗斯(Allison Burroughs)当天批准了哈佛的临时限制令动议,命令政府在举行听证会之前不得执行前述禁令,保持哈佛国际学生招生的现状。法官的裁定使哈佛无需立即停止招收国际生,数千名留学生也暂时免于被迫中断学业。新的听证会被安排在5月末进行,以决定该政策的合法性走向。哈佛的法律行动取得初步胜利,标志着特朗普政府与这所顶尖学府之间的博弈进入司法阶段。
  • 试图解散教育部的行政令:早在哈佛事件之前,特朗普政府已经对联邦教育部(Department of Education发动了前所未有的机构改革攻势。3月20日,总统特朗普签署行政命令,要求将教育决策权“归还各州”,正式启动**裁撤联邦教育部**的进程。教育部长琳达·麦克马洪(Linda McMahon)发表声明称,这是“具有历史意义的行动”,旨在结束联邦官僚对教育的干预,把资源和自主权交还给地方。声明强调,“关闭教育部并不意味着切断资金”,联邦政府将依法通过国会逐步移交教育职能,以确保有序过渡。特朗普政府随即在3月底对教育部实施了大规模的精简——宣布裁减约1,300名教育部员工(约占总编制三分之一)以“提高效率和问责”。这一动作被视为解散教育部的“第一步”。
  • 法院阻止教育部“大关门”:特朗普政府绕过国会、通过行政手段削弱教育部的举措很快引发多方反弹。全美20个州联合部分学区、教师工会等提起诉讼,指控政府非法擅自解散国会设立的部门。在案件审理期间,马萨诸塞州联邦法院法官明·琼(Myong Joun)于5月22日发布初步禁令,责令教育部撤销之前的裁员决定,立即恢复被裁减员工的职位。法官严厉指出,被告方所谓“精简提高效率”的说辞站不住脚,“大量证据表明,政府真实意图是在未经国会授权的情况下有效地解体教育部”。由于人员骤减已使教育部“几乎无法履行法定职能”,法院要求迅速恢复1月20日之前的运作状态,并每周向法院报告进展。这一裁决意味着特朗普政府暂时不得继续执行解散教育部的行政令,必须等待国会立法或进一步的司法裁决来决定教育部的命运。至此,联邦教育部虽未被正式关闭,但其存废之争已被推上法律程序,前景悬而未决。

背后动机解析:反精英、反联邦、文化战争与去全球化

特朗普政府同时对哈佛大学和联邦教育部采取如此强硬的措施,并非一时冲动,而是多重政治理念和策略驱动的结果。观察人士指出,这些举措反映了特朗普及其保守派盟友对**“精英教育机构”长期积累的不满、对联邦介入教育的意识形态反对、借文化议题动员基本盘的选举策略,以及对国际化高等教育模式**的全面收缩倾向。下面我们逐一分析这些深层动机。

仇视精英学府:价值观冲突与政治报复

特朗普将矛头对准哈佛大学,背后折射出保守派与美国顶尖名校长期存在的价值观冲突和政治对立。在许多共和党支持者眼中,哈佛等常春藤盟校代表着自由派精英的堡垒,充斥着“左倾”思想和精英主义傲慢。这些高校推进的多元、平权议程(如**多元化、平等和包容(DEI)**项目)以及校园内盛行的自由派氛围,一直被保守派批评为与传统保守价值观相背离。例如,近年高校在教师招聘中要求申请者提交DEI声明,被一些保守评论者形容为变相的“忠诚誓言”。再如,哈佛等校被曝在招生中对亚裔设置更高门槛、偏重种族平权,被批评为伪善的“平等”。这些事件削弱了精英大学在保守公众心中的公信力,也加剧了右翼对名校的敌视情绪。

在特朗普及其团队看来,哈佛正是“精英左派学府”的典型代表,对其采取强硬手段不仅顺应了保守基层的情绪,也具有象征意义。事实上,特朗普政府与哈佛的冲突早有前兆:自1月上任以来,特朗普团队以校园反犹事件为由威胁调查包括哈佛在内的数十所高校,并冻结了对哈佛价值22亿美元的联邦科研经费,甚至扬言取消其免税地位。4月中旬,白宫向哈佛施压,提出了一系列几乎不可接受的要求,例如由政府指定机构审查哈佛的师生思想倾向、立即关闭所有DEI多元项目等。这些要求直指哈佛的自主权和学术自由,试图让大学在聘用谁、招收谁、教授什么上接受政府干预。哈佛时任代理校长加伯(Alan Garber)断然拒绝这些要求,并公开反击称:“不论哪党执政,政府都无权决定私立大学能教什么、招收和雇佣什么人”。哈佛此举获得了学界自由派的喝彩,但也激怒了特朗普。

哈佛抗命被视作对特朗普权威的公然挑战。紧接着,特朗普政府升级了对哈佛的报复——从冻结资金发展到吊销其国际招生资格,就是为了震慑这所“不听话”的精英学府。有分析称,特朗普对哈佛的愤怒不仅因为后者不屈服,更因为这场较量暂时挫败了他重塑高等教育的计划。美国大学教授协会主席托德·沃尔夫森(Todd Wolfson)警告说,特朗普政府试图“破坏、动摇并最终控制高等教育”,这不仅是对大学的进攻,更可能演变为对民主制度本身的攻击。哈佛之争已超越一校之事,被视为右翼对学术界“长期战争”的新前线。从上世纪麦卡锡主义清洗高校的“红色恐慌”,到里根时代抨击“大政府”高校自治,这种保守派对学术自由的冲突延续至今,只是在特朗普手中达到了新的激烈程度。

教育去联邦化:解散教育部的意识形态驱动

除了与哈佛的公开对抗,特朗普政府大刀阔斧要解散联邦教育部,也是有着深厚保守主义渊源的政治目标。美国联邦教育部1979年才成立,此前教育主要由各州和地方掌控。里根总统以来,“取消教育部”一直是美国保守派的经典主张之一,认为联邦政府不该插手地方教育事务。特朗普秉持这一信念,早在竞选和第一任期内就批评教育部浪费且推动自由派议程,承诺要大幅削减或取消之。2025年卷土重来后,特朗普终于着手兑现这一承诺。

3月发布的行政命令明确宣示了这种意识形态:教育是州的责任而非联邦职责。麦克马洪部长的讲话措辞强硬,称联邦层层官僚只会制造繁文缛节,如今要“把教育送回它本该属于的州和地方”。根据特朗普政府的设想,废除教育部并不是要切断对教育的支持,而是将联邦教育经费和项目下放给各州,自行管理执行。这一思路迎合了保守派“小政府”的理念:精简联邦政府、削减官僚开支,同时宣称能“为教师松绑”、减轻学校的监管负担,让课堂重回基础教学,而非承担华盛顿强加的进步主义实验。

然而,将这一意识形态付诸实践却面临法律和现实的双重阻碍。教育部作为国会立法设立的机构,总统无权单方面撤销;特朗普选择先用行政权“釜底抽薪”——冻结经费合同、强制裁员,试图让教育部名存实亡。例如,据报道,特朗普政府停止了价值9亿美元的教育研究合同,使教育部的重要数据研究职能几近瘫痪;3月的一系列裁员更是几乎**“腰斩”**了部门员工。这些举措招致强烈质疑:法官明·琼指出,大规模裁员令教育部“无法履行法定责任”,等同于变相违宪地解散部门。法院要求恢复人员编制,强调总统必须经由国会批准才能关闭教育部。一些法律专家也指出,教育部是国会立法产物,总统若试图绕过国会解散,属于违法越权。可见,特朗普推进教育去联邦化的意识形态在现实操作中遭遇了宪法秩序的约束。

尽管如此,特朗普及其保守盟友对“取消教育部”的执念并未退却。他们把这一举措包装为打击联邦官僚主义、摆脱华盛顿对学校的“左倾干预”的必要之举。在保守派媒体和选民中,裁撤教育部被描绘成纠正美国教育方向的大胆改革,迎合了相当一部分选民对联邦政府的不信任和对地方自主的向往。可以预见,特朗普政府接下来可能寻求国会立法途径来继续推行这一目标,或进一步缩减教育部职能和预算,将其架空到名存实亡的状态。教育去联邦化,正是特朗普教育政策的核心信条之一。

教育议题点燃文化战争:凝聚基本盘的政治算计

无论是对哈佛开刀,还是要关停教育部,这些举措不仅有政策考量,更服务于特朗普的政治动员目的——以教育议题作为新的“文化战争”前线,激发保守派基本盘的热情。在近年来美国政治版图中,教育和文化议题(如校园言论自由、“觉醒”教育、跨性别厕所、进化论等)日益成为撕裂左右阵营的热点。特朗普深谙其道,借由挑起与“自由派堡垒”哈佛的对抗,以及讨伐“臃肿官僚”教育部,成功塑造出一个“与人民为敌的精英体制”形象,从而将草根选民凝聚在自己周围。

对抗大学迎合了部分选民对“知识精英”的不满情绪。许多特朗普的支持者长期以来相信大学校园被自由派把持,他们担心自己的价值观(如爱国主义、传统道德、宗教信仰)在学术界遭到嘲弄和边缘化。因此,当特朗普把哈佛描述为 “反美”“庇护恐怖分子” 的温床,并以强硬手段整治时,这些选民拍手称快。特朗普政府在声明中指责哈佛领导层纵容校园里的反美和暴力行为,包括针对犹太学生的骚扰殴打,还暗示“许多煽动者是外国学生”。这样的措辞,将校园左翼激进示威与国家安全威胁挂钩,把哈佛塑造成“坏分子”的庇护港,从而为强硬整顿找到正当理由。在右翼媒体和社交平台上,支持者纷纷称赞政府“终于对觉醒主义者(wokes)出手”,认为哈佛这些精英早该被治一治。这种舆论氛围下,教育议题俨然成为新一轮 “文化战争” 的焦点:特朗普阵营站在“爱国”、“守序”的一边,批判哈佛这样的名校代表了“精英的腐败”和“对普通美国人的蔑视”。

同样地,削弱教育部也被纳入文化战争的话语体系。共和党基层中长期存在对教育部的不信任,认为联邦教育官员推广自由派教育理念(如性教育、多元文化课程、对美国历史的“批判性”讲述等)侵蚀了传统价值观。特朗普抓住这一点,将裁撤教育部描绘成打击“进步主义社会试验”和清除自由派教育议程的必要行动。“让父母和地方掌控教育”、“让老师免于政治正确的束缚”成为特朗普宣传中的口号。这些论调投射的信息是:华盛顿的教育官僚在搞“左翼社会实验”,而特朗普要为基层家长和老师“讨回公道”。此举也与他更广泛的竞选信息一致——反对“深层政府”、对抗“左翼觉醒文化”。通过把教育政策高度政治化,特朗普成功激发了保守选民的共鸣,把原本技术性的教育行政议题转化为一场关乎价值观的意识形态斗争。

需要指出的是,这种将教育高度政治化、作为文化战争工具的做法也引发了广泛担忧。即使一些倾向保守改革的人士也批评特朗普“操之过急、无视法治”,担心此举会适得其反。正如曼哈顿研究所的教育政策研究员尼图·阿诺德(Neetu Arnold)所言,大学里确有言论自由受限等问题,但特朗普政府“逾越法律的右派威权主义”只会进一步毒化大学政治氛围,反而断送了实现持久变革的机会。过激手段将高等教育推入更深的党派角力泥潭,这是不少专家对特朗普教育文化战策略的忧虑。然而,从特朗普的政治利益计算看,这种引发巨大争议的对抗正是他巩固忠实支持者、转移公众注意的拿手好戏。教育议题已被他巧妙地武器化,在2025年的美国撕裂政治中成为新的战场。

收紧国际学生:高等教育全球化模式的倒退

特朗普政府此次针对哈佛的动作,还有一层显著意图:收紧美国高校对国际学生的开放程度,即对高等教育的全球化模式踩下“急刹车”。美国大学历来是全球人才的汇聚地,国际学生数量常年保持在百万级规模,为美国带来学术活力和经济收益。然而,在“美国优先”的民族主义浪潮下,留学生也被特朗普阵营视作需要严格管控的对象。此次哈佛事件正体现出这种去全球化、反移民的政策取向。

其一,特朗普政府把国际学生当作政治筹码。撤销哈佛招收国际生资格,被不少评论形容为在拿留学生“ 当人质 ”向哈佛施压。全美国际教育协会(NAFSA)负责人范塔·阿乌(Fanta Aw)严厉抨击道:“国际学生不是交易筹码——他们是学者、研究者,为我们的社区作出贡献,他们的存在让美国高教和社会更加强大。我们若拒绝全球人才,终将自食其果。”特朗普政府罔顾留学生的重要价值,执意将其当作整治哈佛的手段,反映出一种狭隘的民族主义思维。正如国土安全部部长诺姆所言,在他们眼里,外国学生在美求学是一种“恩赐”,政府可随时收回这项特权。这与美国向来奉行的开放教育理念背道而驰,也被视为利用移民群体做政治文章的危险先例。

其二,安全和意识形态疑虑驱动了对留学生的警惕。在哈佛案例中,政府将校园抗议与“外国煽动者”挂钩,把维护校园安全的名义作为收紧留学生政策的理由。事实上,早在此之前,特朗普政府就频频释放信号,暗示部分国家的留学生可能从事间谍活动、盗取技术或传播对美不利思想。例如,对中国理工科留学生签证施加额外限制、缩短敏感专业学生签证期限等措施,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就曾实行。2025年新政府上台后,更公开威胁吊销哈佛等校国际学生的签证,作为调查校园“反犹主义”的手段。可以看出,特朗普政府对国际学生群体抱有高度怀疑,认为过多外籍学生会带来安全风险或削弱美国文化。同样,对于高等教育日益全球化——包括大学在全球范围内招生、跨国学术合作频繁——特朗普阵营抱持反感态度。他们倾向于一个收缩的、高度本土化的大学模式,更强调为本国学生服务和维护美国价值观,对外来影响则提高警惕甚至排斥。

其三,此举预示着美国高教对国际人才的吸引力可能大打折扣。哈佛禁招令虽然被法院叫停,但其震荡波已外溢整个留学市场。业内人士指出,此命令直接影响了哈佛近7000名国际学生,但全美约100万国际留学生都难免人心惶惶,对能否顺利完成学业失去信心。一项调查显示,特朗普连任后,42%的潜在海外留学生表示更不考虑赴美留学。美国作为留学目的地的信誉正被政策动荡所侵蚀。NAFSA的报告称,国际学生每年为美国经济贡献约438亿美元,支撑了超37.8万个工作岗位;如果国际生人数哪怕下降10%,美国经济每年将损失约44亿美元。更不用说留学生带来的科研产出和文化交流价值。这些损失将是美国自损实力的结果。正如阿乌所言,“我们拒绝全球人才,损失的是我们自己”。而别的国家正虎视眈眈地吸引这些流失的人才——在哈佛事件后,香港科技大学等海外高校高调表示愿意无条件接收哈佛受影响的留学生,借机招揽优秀生源。美国高教的全球领导地位,正因政策反复而面临竞争威胁。

总之,特朗普政府收紧国际学生政策,体现的是一种反全球化、反移民的意识形态,将高等教育也纳入了“美国优先”的版图中。它背离了美国大学数十年来国际化发展的潮流,令美国从开放包容的学术中心向内收缩。这一趋势如果延续,不仅削弱美国高校的多元活力和财政基础,也可能重塑全球高等教育的人才流动格局。

法律博弈与美国高教未来

特朗普政府针对哈佛大学和联邦教育部的激进行动,在掀起轩然大波的同时,也迅速陷入法律纠葛。目前来看,司法系统展现出对行政权力的有力制衡:无论是哈佛“禁招令”还是教育部裁撤计划,均被联邦法官以临时禁令紧急叫停。接下来,这两起案件都将进入实质性审理阶段,法院最终的判决将深远影响美国教育的走向。

在哈佛案中,司法界和学界普遍看好哈佛胜诉的前景。毕竟政府对一所私立大学施加如此严厉的限制,涉嫌违反学术自由正当法律程序。哈佛诉状指控政府此举纯属政治报复,未经过法律授权程序。如果法院最终认定特朗普政府越权,撤销该禁令,不仅哈佛将恢复正常招生,全美其他大学也会松一口气——至少不会开创行政权随意中止高校招收留学生的危险先例。反之,若政府一方奇迹般在高院赢得支持(考虑到最高法院的保守倾向,这并非完全不可能),那么美国行政部门对大学自主权的干预将被合法化,高校的命运将更加受制于政治风向,这在美国历史上将是前所未有的局面。

教育部存废之争则更具政治复杂性。法院初步裁定总统须经国会批准才能解散教育部,这意味着特朗普政府接下来必须寻求立法途径。然而,即使共和党人掌控国会两院,真的通过了废除教育部的法案,极有可能遭遇激烈的政治阻力和社会争议。联邦教育部几十年来深植于美国教育体系,承担学生贷款、资助弱势学生、特殊教育等关键职能。如果贸然取消,如何安置这些职能、如何避免各州教育资源失衡,都是棘手难题。更何况,民主党等反对者定会利用舆论抨击此举削弱教育、公然“反智”。可以预料,围绕教育部的拉锯可能旷日持久:特朗普阵营或许会退而求其次,通过大幅压缩教育部预算和人力来实现“变相裁撤”,而支持联邦角色的一方则会诉诸法律和选举手段力保其存续。教育政策由此成为高烧不退的政治议题。

更广泛地看,2025年的这一系列风波揭示了美国高等教育进一步政治化的趋势。大学和教育机构正被卷入党争,成为意识形态博弈的沙场。从州政府限制大学课程内容,到联邦政府直接干预大学治理,美国高教的自主性正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一方面,保守派力图重塑高校价值观,让其服务于自身的政治理念;另一方面,自由派誓言捍卫学术自由和多元原则不受政客摆布。这种紧张对立恐将在未来几年持续甚至加剧。对于大学管理者来说,如何在政治高压下保持学术使命、保护师生权益,将是一项艰巨任务;对于学生学者来说,原本远离权力斗争的校园如今暗流汹涌,需要时刻警惕权力对教育空间的侵犯。

国际学生作为这一博弈的“隐形受害者”,其境遇也值得深思。美国向来以开放多元著称,吸引着全球菁英赴美深造。如果连哈佛这样的顶尖学府招收外国学生都遭到行政打压,那么其他学校的态度也可能趋于保守,自我审查。此外,留学生对美国的不确定性和不信任感一旦形成,可能需要多年才能修复。国际人才或将把目光投向加拿大、欧洲、亚洲等更友好的目的地,美国高教在全球的人才竞争中恐将失利。正如NAFSA所警告的,美国若拒绝世界,世界也会另寻他处。“筑墙易,拆墙难”,当政治狂热退去,美国能否重拾其“全球学术灯塔”的形象,将取决于未来政策能否回归理性和包容。

最后,这场由特朗普政府引发的教育风波为我们提出了更深层的问题:美国社会中大学的定位和独立性应当如何保障?政府的教育权力边界在哪里? 在理想状态下,教育政策应以提升教育质量和公平为出发点,而非沦为政治斗争的工具。在这次风波中,法院及时介入维护法律程序,至少让人看到了司法制衡机制在政府权利运作中起到的作用。然而,未来走向仍充满变数。特朗普政府会否服从裁决、调整策略?抑或继续上诉乃至变本加厉?美国政治版图的变化(例如2026年国会选举或更远的总统选举)也将直接影响这些教育政策的命运。可以肯定的是,哈佛与教育部之争绝非终点,而是美国高教政治化时代的一个突出缩影。无论结果如何,它都将在美国教育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页。

0

评论

请先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快来发表第一条评论吧!